19、低潮
每个人的职业生涯里都有过低潮。我的低潮就在被调到新的部门后来临了。
新部门的部门经理就是XIA,在很多人眼里,包括当时的我看来,XIA是个待人并不热情的人,有的部门经理是不做业务只做管理的,而XIA自己做业务而且做得很不错,所以他几乎很少管部门内的事情,给下属充分自由,换句话说,他根本不太在意我们在做什么在想什么。
我猜想,也许XIA原本并不想调我过来,而公司一定要如此,所以他从一开始对我的到来就抱着置之不理的态度。他这个想法也很好理解,公司病急乱投医,匆忙调我过去,我却什么都不懂,根本不能解决什么问题,这样一来,一方面打乱了原部门的培养计划,另一方面增加了新部门的负担。
领导们病急乱投医的情形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可笑,先是大老板亲自率领我飞赴广州,会晤了L君原来最大的客户,企图用公司的实力来从辞职的L君手里将这个客户夺过来,我当时真的什么都不懂,大老板说什么我便翻译什么。后来,公司又安排我和C君作拍档,C君是L君原来的拍档,L是外销员,C是货员,也就是说,L是负责对外接单那块,而C由于不懂外语而精谙商品因此负责对内控制生产那块;现在,L走了,公司将我和C君捆在一起,表面看来似乎我填补了L的空缺,但实质却完全不一样了,我因为什么都不懂,因此完全是充当了C君的翻译员的角色,也就是说,让C君对内对外一手抓,不是不会外语吗,配个翻译给他。
来源:报关员培训网认识到这个情况后,我真的很失望,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一家外贸公司里做起翻译员的工作来。倒并不是觉得翻译这个工作有什么不好,而是,外贸公司里出现翻译,倒还真是个怪现象。
虽然失望,但我一向不善反抗,既然公司这样安排,我还是积极配合的;不配合的人却是C君。后来才知道,他其实早已跟L君约定,他暂时留在公司为L作些抵挡的内应工作,免得他们的业务真的被公司截留下来,等情况稳定了,他再辞职,投奔L而去。这些我当时全不知道,只是很奇怪,觉得C君对于开展业务有点不放在心上的样子。几个月后C君辞职,宣称是不想干这行了,去电台工作了,可怜我天真,竟还当真,还跟别人笑讲:“其实C君挺适合进军娱乐圈的。”
所以,在我调到XIA的部门,而C君尚未辞职的那几个月,是我最痛苦的时光。公司完全不考虑我的培训事宜,只是期盼我能配合C君来个起死回生,而C君又是怀着异心在那里拖延时间的,于是,我的处境十分尴尬,每天上班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做。起先我还一腔热情地主动去帮别的业务小组做些杂事,希冀从中学到点东西,可是业务员大都怀有私心,并不情愿别的小组的人来帮忙从而学到什么,久之,我也就算了,没有事情做就没有事情做,天天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上网,甚至看小说。
这样的日子过一天两天还可,过上几个月简直叫人抓狂。我不是个好逸恶劳的人,一天天这样虚度光阴令我为自己感到悲哀,而且,我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。我的旧同学阿玉现在跟我在同一个部门了,她一路做下来,现在已俨然是个有经验的助手,每天忙得团团转,十分充实。同时进公司的其他人都在忙碌,都在自己的道路上奋勇前进,而我却止步不前。我渐渐地产生了强烈的逆反情绪,对公司领导、对周围同事全都很厌恶,连走进办公室都感到心烦,而晚上独自在家,我甚至有时会难过得哭起来。
恰好有一天晚上妈妈打电话给我,我在电话里又哭又喊地发了一通牢骚,还扬言明天就去辞职,一天也不想走进那个办公室。
妈妈静静地听完,挂下我的电话,却给XIA打了个电话。
那天晚上,他们在电话里究竟讲了些什么,我并不太清楚。事后妈妈才告诉我,她向XIA诉说了我现在的痛苦,XIA表示为难,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,日本地区业务员都走了,确实没有人可以带我。我那伟大的妈妈立刻顺竿子爬,说道:“我女儿的英语也不错的,商品知识是不分地区的,跟什么师傅都一样学,也许她可以帮您做点事,也好学到些东西?”
第二天,XIA就请示了公司领导后,找我谈话,说决定收我做他的助手。他并且问我:“可能以后就没那么闲了,会忙一点。”
我立刻回答说:“我一点也不想这么闲,我不需要什么,只是想要有点事情做。”他笑了,点点头。
我当时很惊奇,因为XIA是做澳新地区业务的,公司一向都是日本地区业务员带学日语的新人,从来没有过跨地区的先例,他一定为了说服领导而费了好大一番口舌呢。但当时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,只是感到巨大的喜悦,这段恼人的状态终于可以结束了,我终于可以有事干了。
三年后,我和XIA已经辞职并合作开公司,成了不错的朋友,有一天一起出差,他忽然提到那天我妈妈的电话,他说,他当时是被感动了。
他说:“一来是听你母亲说到你竟然为工作的事这么痛苦,自己又闷在心里不说,躲在家里哭鼻子,我听了顿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,想要帮帮你。二来是你母亲为了女儿而焦急的那份心情,说实话,你母亲的一个电话,改变了你的命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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