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主要城市上半年经济数据陆续公布,城市经济发展“三架马车”之一的外贸情况也浮出水面。
数据来源:各地统计局、公开报道 整理制图:城市进化论由于疫情冲击,不少外贸大市遭遇“滑坡”,外贸仍处于持续“回血”当中。与此同时,“万亿俱乐部”城市中,仍有不少城市迅速“转暖”,甚至保持增长势头。其中,长沙以25.1%的两位数增速领衔,成都在外贸总额上则实现对无锡、青岛的反超,直逼天津。
在非常态情况下,城市外贸表现为何如此迥异?
几天前,由海关总署主办的《中国海关》发布2019年“中国外贸百强城市”名单。先外贸总量变化一步,在其衡量体系下的城市排名已经发生变化——在前十名城市中,天津被重庆所取代。
与通常以进出口总额、增速、结构等指标衡量城市外贸实力不同,榜单引入了更为系统、更加多元化的指标。除包括外贸总值、外贸依存度外,该衡量体系还包括结构、效益、发展、潜力等,共考察各城市五个方面的外贸表现。
我们不妨借此指标,更全面地观察,怎样的外贸城市更具韧性?
广州、重庆跃升,苏州“失意”
我们首先看一下,在“中国外贸百强城市”名单中,2019年发生了怎样的变化?
据《中国海关》统计,2019年,全国城市外贸呈现整体快速上升趋势,在其评比的297座城市中,外贸进出口增速超过5%的城市达171座,增速超过10%的达128座。
其中,长三角、珠三角等外贸领先区域表现稳定,中部和西部则表现相反:百强城市中,中部版图扩张,西部则痛失3城。
若再将视角缩小到西部,西南地区上榜城市排位绝大部分有所提升,西北则全部下降。
具体到城市,在总体格局基本稳定情况下,亦出现不少“特例”。
数据来源:《中国海关》 整理制图:城市进化论聚焦2019年综合排名前十位城市,变化最明显的当属广州、苏州与重庆三座城市。其中,与2013年相比,广州与苏州几乎“对调”——广州从第七名上升4位至第三名,而苏州则从第二名下降4位至第六名。
两座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?
数据来源:Wind,城市进化论总体上看,两座城市7年间进出口总额都实现小幅上升。与广州较平缓的发展步调相比,苏州波动较为明显,特别是在2015年与2018年两年,出现明显下降。
更多信息隐藏在具体指标中。
若观察以水平、结构、效益、发展、潜力五个维度描绘的外贸竞争力,2019年广州表现较为均衡,而苏州则有明显长板和短板。分析具体指标,广州外贸有较强的外资吸引力,而苏州则在外贸总量和外贸企业数量上更占优势。
大项目是广州胜出的关键。据《中国海关》分析,与富士康紧密关联的超视堺显示面板项目落户,使其发展排位从20位以外上升至第5位。事实上,关注两市7年间外资利用情况,广州正是在苏州下滑时,于2016年实现反超。
数据来源:Wind,城市进化论外资对城市外贸影响之大,可见一斑。重庆与天津两座城市的表现,也与此类似。
图片来源:《中国海关》尽管除发展指标外,其余四项指标均不及天津,但重庆却在综合排名上表现出反超势头。具体而言,重庆的“特殊监管区进出口份额”指标排名前五,且“进入外贸500强企业的进出口比重”也进入前20名,在利用外资上有较好的基础条件与表现。两市实际利用外资走势亦与此相符。
数据来源:Wind,城市进化论长沙、郑州、成都韧性从何而来?
在此衡量指标下,疫情下外贸韧性更强的城市,又有怎样的特点?
将2020年上半年与2019年全年外贸增长情况相比,可以发现两类表现较为相反的城市:一类如长沙、郑州、成都等,仍然保持高速增长势头,特别是郑州和成都,与去年相比增速不降反增;另一类则如宁波、青岛、佛山、无锡等,增速出现明显下滑。
若将郑州、成都与宁波、青岛两组城市2019年的五个指标排位做成“玫瑰图”,则能够清晰地发现,它们刚好描绘出了截然相反的形状——
郑州、成都两座城市有着较高的发展位次、但在结构位次上却较为落后,以郑州为例,其发展位次在所有城市中排名第一,但结构位次却仅排在第229位,形状是一个指向结构位次的箭头;
数据来源:《中国海关》 整理制图:城市进化论而宁波、青岛的形状则指向发展位次,比如,宁波结构、发展位次分别排在第2位和第67位。
数据来源:《中国海关》 整理制图:城市进化论为何会出现这一现象?
《中国海关》分析称,结构位次排名通常与城市外贸形态与产业结构息息相关。
以贸易型企业为主导的城市,出口品种繁多,产品数目高。比如浙江杭州、金华和广东广州均有大量以出口小商品为主的贸易公司,3座城市常年占据产品数目指标30强;
而以制造型企业为主导的城市,通常专注于出口一种或几种拳头产品,产品数目难以有效提升。2019年,富士康集团旗下的鸿富锦精密电子(郑州)有限公司手机出口值占郑州的79.7%,河南郑州产品数目仅为1.5个。
此前,《中国海关》曾发布2019年中国出口企业200强。其中,仅富士康一家公司在郑州出口额就达到2199.2亿元,专注于笔记本电脑等代工的广达也为重庆贡献了743.9亿元出口额。值得注意的是,它们均在全国出口企业中排名前十。
有专家曾指出,面对疫情,在行政和市场力量下,机构的反应速度一般快于个人,行动能力更强,更容易受到政策驱动。而比起小型企业、这些大型跨国公司同样更有动力、也更能调动资源,应对疫情所带来的困难。
而成都、郑州等城市在发展指标上的突出表现,还得益于其进出口在特殊监管区相对集中,因此该指标位于全国前列。
《中国海关》指出,中西部地区大多缺少直接对外港口,具有政策优势的特殊监管区域对外贸活动产生更强的集聚作用,2019年以来,《国务院关于促进综合保税区高水平开放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意见》进一步落实,还将为以综合保税区为代表的特殊监管区域注入新的发展活力。
长沙代表了另一种发展模式。借力三一重工、铁建重工、山河智能等智能制造企业,2019年长沙机电产品出口增速高达67.8%,内资企业出口大增79.4%;同期,外商投资企业出口增速放缓至30.8%。过去在苏州等沿海城市更为普遍的内资推动进出口形态,在中西部城市开始生根。
随着探索的多样化推进,中西部也有可能出现更多新的外贸城市。最新的利好是,在不久前国家发改委、商务部公开征求意见的《鼓励外商投资产业目录》中提到,“将进一步鼓励外资投向中西部地区”,特别是中西部目录“新增或扩展了有关条目”。